教士则是反复试探以撒对于教会合一的态度。
老奸巨猾的以撒才不会上钩。
您觉得教皇是个怎样的人?
什么?我吃过饭了,谢谢。
您认为圣父,圣子,圣灵三位一体吗?
普罗旺斯的葡萄酒真是一绝,不比勃艮第和波尔多的差。
……
长此以往,教士们也失去了耐心。
就这样闲暇几天过后,基督教世界最宏大的节日到来了。
1月6日凌晨,满天飞雪中,圣诞节的钟声敲响。
雅典和底比斯城都举行了盛大的仪式,纪念耶稣诞生的第1445年。
人们走上街头,互相祝福。
教堂开始分发圣餐,主持祷告。
君士坦丁和托马斯回到雅典,全家一起参加了教堂的典礼。
晚上,公爵的城堡内,君士坦丁举行家宴。
巴列奥略家族人丁还是很兴旺的,老老少少乌泱泱坐了一大片。
以撒懒得和他们废话,随便喝了一些酒,然后回到自己的住处。
这时候没有商业化,没有圣诞节礼物,没有驾驶驼鹿雪橇的圣诞老人。
以撒摇了摇房间的铃铛。
安德烈总管出现在眼前。
这位总管是已故母亲的家仆,对自己忠心耿耿,是以撒最信任的人之一。
以撒掏出四个钱袋,两大两小。
“一个带去军营,分给将士们;一个寄给圣尼古拉斯号,让水手们开开心。”
“告诉他们,殿下请他们喝酒,祝他们永远健康。”
以撒顿了顿。
“一个小的送给易卜拉欣的妻女,让她们写几封信寄过去。”
安德烈点点头,
“还有一个呢?”
“那是你的,安德烈。”
“祝你圣诞快乐。”
那么一瞬间,以撒发现,老总管饱经风霜的脸上划过一丝感动。
殿下长大了,要是公主还在,应该会很欣慰吧。
安德烈走出房间,步入漫天风雪。
第二天一早,以撒被父亲派来的使者叫醒。
外面银装素裹,整座城堡美轮美奂。
雅典属于地中海气候,很少下雪。
但是1444年的冬季格外寒冷。
以撒哈口热气,走进父亲的会客厅。
叔叔托马斯已经等在那里了。
还有一位老熟人——福贾尔助理主教。
以撒一一见礼。
君士坦丁示意以撒坐下。
听了几句,大概是关于教会联合的新一轮谈判。
这可是个大事情。
事实上,晚期的拜占庭皇帝只干三件大事:守城,求援,开会。
每一次奥斯曼进逼君堡,皇帝就会前往西欧求援。
教会统一就是西方援助的条件之一。
对此,皇帝和大多数大臣倒是非常赞同。
教士中的有识之士也不会反对。
最大的阻力反而来自平民。
每次谈判,君堡就会民怨沸腾。
因为他们一无所有,只好抓住宗教的外衣,将自己层层包裹。
所以拜占庭一方主要以拖为主。
老实说,罗马教皇给的条件相当宽容。
不仅允许东正教保留自己的独特习俗,还承诺不对东正教会加以干涉。
但是,希腊正教徒把对拉丁人的仇恨迁移到天主教身上,死活不想接受。
在1439年佛罗伦萨大公会议上达成的教会统一,在拜占庭皇帝的有意放纵下,成了一纸空文。
希腊正教徒很不满意,他们没能阻止皇帝的叛教行为;
罗马公教会也很不满意,他们谈判这么久,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典型的拜占庭式“智慧”,两边不讨好。
瓦尔纳十字军战败后,病倒的皇帝约安尼斯八世宣布重启谈判,由皇弟君士坦丁全权负责。
此时,双方正在商定参会的具体细节。
“父亲,让我去罗马走一趟吧。”
以撒站起身。
“我的舰队也可以参与护送诸位教士,可以省下雇佣船队的钱。”
君士坦丁和褔贾尔对视一眼,点点头,
“那就这样吧。”
科林斯这边的事情以撒也不好插手,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做了,接下来顺其自然就好。
摩里亚半岛在君士坦丁的治理下,已经几乎达到了上限。
凭借一个摩里亚半岛和一个半死不活的君士坦丁堡,显然无法对抗奥斯曼的大军。
必须跳出局限,前往更广阔的天地,以求一线生机。
以撒也可以利用对历史大势和人物的了解,大展拳脚。
出发,罗马!